作者:哈佛医学院的斯蒂芬妮·达奇恩
一位科学家从古代人类遗骸中提取DNA，并准备进行分析
数十名学者提出了一套伦理准则，可在全球范围内用于对古代个体进行基因研究
信用:Kayana Szymczak 随着古代DNA研究席卷全球，从2009年的零基因组测序到2021年的6000多个基因组测序，那些参与人类遗骸基因分析并受其影响的人越来越迫切地需要能够应用于任何此类研究的伦理标准
研究生活在几百年、几千年甚至几万年前的人类的DNA的研究人员试图确定进行他们工作的最佳方式，以便它始终如一地尊重遗骸以及那些与研究有利害关系的人
这样的利益相关者可以包括感觉与古代个人有联系的人和团体，那些认为自己是遗迹的管理者或守护者的人，以及考古学和人类学等领域的学者
在阐明一套全球适用的指导方针方面向前迈出了一步，来自除南极洲以外的每个大陆的数十名考古学家、人类学家、博物馆馆长和遗传学家于2020年11月在线召开了一次会议，讨论古代DNA研究中的伦理问题
哈佛医学院布拉瓦茨尼克研究所的研究人员帮助组织了这次会议和随后的讨论，部分资金来自一项旨在促进跨学科合作和应对古代DNA领域挑战的资助
该研究结果由代表30多个国家和不同种族和文化背景的64名学者撰写，于10月10日在线发表
《自然》20集
《哈佛医学新闻》采访了该论文的两位合作作者:雅各布·塞迪格(Jakob Sedig)，英国皇家科学院遗传学研究员，遗传学教授大卫·赖克实验室的伦理和外联官员，以及英国皇家科学院研究助理、赖克实验室的高级员工科学家肯德拉·西拉克
HMNews:拥有一套国际指南的主要目标是什么？ 肯德拉·西拉克:虽然一些国家已经制定了严格的标准来指导人类遗骸的科学分析，但许多其他国家几乎没有或根本没有指导方针来确保这项工作负责任地进行，并且在科学上是稳健的，对社区的观点也很敏感
每个人都希望得到实用的指导，既能对研究企业产生积极影响，又能接受高道德标准
我们希望这些指南将通过最大限度地减少对人类遗骸收藏的破坏，提高世界各地古代脱氧核糖核酸研究的完整性；确保对利益攸关方群体的观点保持敏感，特别是当这些群体被边缘化时；减少滥用成果的机会
随着该领域的不断发展，我们预计这些指南将得到进一步发展
新闻:为什么是现在？ 雅各布·塞迪格:古代DNA作为一个领域一直在快速发展，从一个有前途的技术发展到一个成熟的领域
关于如何处理人类遗骸以及如何让不同的利益相关者有意义地参与进来的讨论还没有跟上
越来越多的人呼吁所有从事古代DNA工作的研究人员都能接受清晰、有力的指导
古代DNA分析为人类历史提供了重要的新见解，并帮助我们理解了人类多样性的遗传根源
它打乱了民族主义和仇外心理的叙述
它挑战了我们许多人的想法，即我们知道自己是谁，来自哪里
但是像任何重要的领域一样，它是复杂的
由于被分析的古代个体的数量，这项工作的社会和政治性质，以及古代脱氧核糖核酸的发现对在我们有这些数据之前提出的理论提出的挑战，人们正在关注古代脱氧核糖核酸
这使得阐明和采用在任何地方都行之有效的强有力的指导方针变得更加重要
HMNews:团队是如何提出这五条指导方针的？ 塞迪格:我们从考古学和现代人类遗传学中得到启示，它们已经建立了对人类遗骸进行分析和确定利益相关者同意的协议
我们建立在现有指导方针的基础上，比如去年发表在《美国人类遗传学杂志》上的由包括土著学者在内的一群北美学者制定的指导方针
我们多元化的合作作者群体——特别是那些在中美洲和南美洲、非洲、欧洲、南亚、太平洋和东亚的作者群体——认为这些建议和其他建议虽然有价值，但并不适用于世界所有地区
我们的虚拟研讨会引发了长达一个月的讨论，将许多不同的价值体系和历史考虑在内，并寻求当地环境和一般原则之间的平衡
然后我们写了手稿
鉴于研讨会与会者几乎一致支持并对最后文件感到兴奋，我们希望更广泛的社区将接受这些建议并在此基础上再接再厉
如果这些提议能成为未来官方指导方针的基础，那就太好了
HMNews:无论项目在哪里进行，为什么不遵循国家或地方政府的规定呢？ 西拉克:有些地方的法律足够健全，可以适用于此，但在其他地方，我们觉得研究人员需要将自己保持在比现行法律更高的标准上
HMNews:不同地区有哪些需求和独特的情况形成了指导方针？ 西拉克:我们发现，在一个地区行之有效的指导方针在另一个地区可能会被认为是居高临下的，甚至是殖民主义者
这份手稿的许多合著者指出，贫困在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含义，甚至在一些地区被用作压迫和歧视被认为是非土著的少数群体的框架
因此，将研究伦理建立在单一定义的基础上，可能会无意中强化而不是缓解基因分析中的权力失衡
HMNews:一些批评者说，古代DNA研究在很大程度上集中于富裕国家的白人，并由他们进行，这是一种殖民主义的努力，从边缘化群体中抽取代理
提议的指导方针如何解决这些关于权力和所有权的讨论？ 塞迪格:这些是重要的对话
我们再怎么重申我们的目标是以敏感、深思熟虑和合乎道德的方式了解过去也不为过
我们不想助长剥削；我们想做相反的事情
我们需要倾听和尊重古代DNA研究中的利益相关者——包括来自被研究人类遗骸原产地的群体——并确保他们的观点在关于研究设计、研究问题以及项目是否应该继续的讨论中得到体现
近年来，从研究的开始到结束，在寻求当地观点并将这些反馈纳入项目和出版物方面取得了巨大进展
我们也有越来越多的不同群体进行研究
我们希望最大限度地减少伤害，减少不公平，我相信古老的DNA社区在提供这样的论点方面有着非凡的记录
我们知道，在有定居者殖民主义历史的地区，我们必须以土著视角为中心
我们必须面对以不道德的方式收集并经常送往国外的人类遗骸的殖民遗留问题，我们应该寻求方法来弥补造成的伤害，例如考虑我们的研究结果或我们正在使用的方法如何成为促进遗骸遣返的有用工具
我们必须确保当地科学家和社区尽可能多地参与古代DNA研究，特别是在有科学家从事剥削性研究历史的地方
在本国以外的国家工作的研究人员必须优先建立公平的合作，使当地学者受益，并避免不惜一切代价进行“降落伞研究”
在可能的情况下，我们这些身居要职的人应该为减少结构性不平等做出贡献
我们在指南中提出的一些想法是帮助教育和培训当地社区成员和其他利益相关者，帮助提高藏品的策展标准或开发博物馆展品，为培训或参加专业会议提供资金，并倡导资助机构为公平的古代DNA研究建设更多能力
我们还需要确保我们以非科学家和更广泛的学术团体可以获得的方式交流结果
最后，我们必须反对那些利用基因数据来支持群体优越论或为排斥政策辩护的人
与此同时，作为科学家，我们需要确保我们能够以与科学方法一致的方式前进
如果不能保证我们能够跟踪数据，我们就无法从伦理上进行研究
这意味着，一旦利益相关者群体同意发布结果不会对他们造成伤害，手稿的相关部分就不会受到限制
这也意味着数据必须是可访问的，至少其他人可以复制或重新评估结果
当我们了解我们共同的人性时，我们对我们发现的事实有一种忠诚
如果我们生成的数据与其他形式的知识不一致，例如传统专业知识或文化信仰，我们的工作不是抹黑或削弱这些知识
相反，这些差异凸显了了解过去是一项多么复杂的工作，应该在工作成果文件中加以标记
关于“所有权”，我们认为，每当研究人员被允许研究古代人的遗骸时，他们就成了该物质的管理者，有责任关心和尊重它
他们不承担遗骸的所有权，也不承担测序过程中产生的数据的所有权
HMNews:一些团体断言利益相关者团体应该决定某些种类的古代DNA数据是否以及如何用于未来的分析
这与团队对开放数据的推动有什么关系？ Sirak:我们提倡利益相关者参与数据的分配，我们提倡开放数据
我们认为这两个目标可以共存
我们的许多合著者强烈认为，古老的DNA数据应该总是完全公开的
其他合著者认为，当涉及到可能与当今土著社区有意义联系的遗骸数据时，可能应该有使用限制
这是我们进行的许多辩论之一，在相互倾听中，我们中的一些人改变了立场
最后，我们都同意古代DNA的开放数据是需要努力的
这些数据必须在发表后提供——要么通过完全开放的途径，这是理想的，要么由与研究结果没有利害关系的专业组织发布——这样学者们就可以复制或质疑分析结果
这也降低了研究结果被误用的几率
我们感到自豪的是，迄今为止公布的几乎所有古代基因组的原始数据都是在公布时或公布前公开提供的
最后，我们一致认为，当学者希望将数据用于原始研究计划之外的项目时，像现在正在开发的这种由土著人领导的数据存储库可以帮助调节权限
HMNews:考虑到公平是一个优先事项，这篇论文对于那些没有付费阅读发表这篇论文的期刊或者英语不流利的人来说，有多容易获得？ 西拉克:我们已经开放了我们的论文，并对其应用了最灵活的知识共享许可，被称为CC BY 4
这意味着公众可以免费阅读、分发、改编和利用它
我们的团队成员还将文本翻译成了他们所说的20多种语言
HMNews:你预计科学家们会反对吗？他们认为指南过于繁琐，会使研究更加困难。 塞迪格:在审查过程中，我们确实收到了反馈，这些指导方针过于强硬——它们会给来自较小实验室或处于职业生涯早期阶段的研究人员带来沉重的负担
我们尊重这一观点，并理解我们在与利益相关方接触以及研究本身之外的所谓开销方面要求很多
然而，我们坚信所有的古代DNA研究，从职业生涯早期开始，都应该符合这些伦理标准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些建议只是将该领域已经出现的标准具体化
我们认为，作者和期刊编辑在审查过程中感受到了这种伦理框架
我们相信这些建议是切实可行的，早期职业研究人员——包括许多与我们共同撰写文章的人——将受益于清晰阐述的原则和减少的猜测，因为他们的目标是以符合伦理原则的方式开展研究
HMNews:如果参与古代DNA研究的人没有遵循这些准则，会有什么强制措施？ Sirak:我们的合作作者不代表任何官方组织，所以我们不能为除我们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制定或执行规则
我们的论文所代表的是一个基层的、由社区领导的承诺，来自从事这类工作的全球研究人员的一个非平凡派别的代表
我们承诺遵守一套强有力的原则，我们邀请其他人让我们对他们负责
如果科学期刊、专业协会或授权机构发现这些建议有用到足以成为官方指导方针，那将是一个伟大的成果，这意味着不遵守这些建议可能会引起专业反响
来自如此多不同国家和学科的学者在现阶段签署了该指南，这一事实使我们乐观地认为，y将在实践中被实验室和研究小组以及世界各地从事古代DNA研究的其他小组所接受
但不管怎样，继续全球对话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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